爱自己的人，根本看不上一个连情绪都控制不了的人。

以前不是不知道对方的问题，只是总以为忍一忍、让一让、低头一下，关系就能好一点。也确实好过一小会儿，只是好得不久，往往下次风波来得更快、更狠，吵起来更没底线，甚至连上一回的旧账也一并翻出来，重复着同一套毫无意义的消耗。可那时候总觉得，是不是我说话方式不对？是不是我哪里不够体贴？是不是他只是情绪不好，不是真的不爱我？

后来才明白，那些反复自责的时刻，其实不是我太敏感，而是我太不懂怎么善待自己。真正的问题不是谁对谁错，而是我凭什么要为一个动不动就把坏情绪丢给我的人，一遍一遍地找理由？我以为那是体贴，其实是纵容。我以为是维护感情，其实是牺牲自己。我那么拼命想让他满意，结果他习惯了把愤怒当沟通，而我却忘了自己的情绪从来没被安顿过。

现在真的变了。不是突然开窍，而是忍太久、痛太多、清醒太晚，终于厌了。真的厌了。一看到那种“我生气了所以我可以怎样怎样”的架势，就发自内心想后退半步。不是害怕，而是失望。我对自己那么好，好到会在加班回家后给自己煮点喜欢的粥，洗完澡点个香薰蜡烛，早上出门前选耳环会犹豫很久只为取悦镜子里的自己。我已经对自己用心到这个程度了，你凭什么用喊叫来对待我？

不是不能吵架，是你只会吵架。不是情绪不可以有，是你把情绪当成武器。我现在不再觉得“对不起”三个字是万能解药，因为很多时候，说这话的人从没打算真正收敛。我曾经以为，两个人之间谁先低头谁就输了，现在才知道，遇上一个情绪不稳定的人，不回应才是尊严，不留下才是胜利。

我也不再需要用“他可能就是不会表达”“他小时候家庭不幸福”来为一个成年人找借口。你不会表达情绪是你的事，你不肯改变是你的选择，可我有选择权。我可以离开。我可以不接受。我可以一秒下头，然后再也不回头。这不是冷漠，是我终于把自己放在首位，是我不再靠幻想维系关系，而是靠现实做判断。

真正爱自己的人，已经无法再对“发脾气是因为爱你”这种话感动了。你爱我不是让我受伤的理由，你有情绪也不代表可以胡来。你不肯管理你自己，我凭什么替你兜底？爱是共同成长，不是我一个人承受你的波动，还要温柔安抚、分析你背后的逻辑、试图理解你的所有崩溃。我累了，也醒了。

曾经我把情绪稳定看成一种“加分项”，现在我知道，那根本是底线。连这点都做不到的人，再怎么温柔、再多承诺，都没有意义。因为只要你情绪一上来，一切都归零。而我已经不再愿意一次又一次，把自己拿去抵押你未完成的修行。

我宁愿一个人，也不要在两个人的关系里，被一个人的阴天笼罩。我现在看重的，是轻松、是平和、是可以说错话却不会被放大攻击的安全感，是可以坦白表达自己也不用担心会引爆战火的信任感。我有自知，也有温柔，但我不再把这些给一个只懂用怒气交流的人。

爱自己之后，很多事都变得简单。我不再纠结于“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而是直接问自己一句：“你愿意让这种人继续待在你每天醒来都会看到的生活里吗？”答案一旦清楚了，脚步自然会动起来。没有争吵，没有拉扯，只有转身和再也不回头。

如夜話，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