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阁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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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运会蝶泳决赛中,张雨霏来例假爆了热搜:这比拿金牌还让人高兴
2025-07-26

親愛的朋友:

世間的光,常從不被看見的黑暗裂縫中透出來。

張雨霏在奧運賽場上的一滴淚,穿過萬千觀眾的螢幕,打破了長久以來關於女性生理期的沉默。那不是一場單純的蝶泳決賽,而是一場關於身體、尊嚴與勇氣的無聲辯證。在那一刻,她不只是泳者,也是見證者,替無數在沉默中撐過痛楚的女性說話。

她說自己右半邊身體麻了,她說下水前幾乎沒做熱身,她說「不想丟臉,死也要死在泳池裡」——這些話,不是為了塑造堅強,而是讓我們聽見,什麼叫做「身不由己」,什麼是「逆流而上」。

真正的尊重,不在於讚美某個個體的堅韌,而在於理解那份不得不堅韌的結構性困境。

女性的月經,不是什麼禁忌,更不是什麼特權需求。它只是如呼吸一樣平凡的生理循環,卻在漫長的社會習慣中,被賦予了遮蔽與羞恥。小學時偷偷遞出的衛生棉,被外套掩藏的痛楚,被隱語替代的生理詞彙,都不是女性刻意保密,而是社會早已習慣不去問、不去看、不去聽。

但身體不會因社會的逃避而減少疼痛,反而因為這份無聲而更加孤單。

羞恥並非天生,它是沉默之後的社會建構。

當高鐵乘客提出希望能販賣衛生棉時,她不是在討價還價,而是在為不可預測的身體爭取一絲體諒。而許多冷言冷語的回應,其實不是來自理性,而是來自對「女性身體」議題的不熟悉與不願理解。

這份抗拒,從來不是無辜的。它讓無數女性學會了隱忍,讓職場女性在疼痛中繼續開會,讓學生在月經第一天也得強撐體育課,讓醫護人員在防護服裡血與汗交錯。

能被看見,已是一種溫柔的正義。

所以當張雨霏說出這些時,才會讓那麼多人熱淚盈眶。她不是唯一經歷這樣疼痛的女性,但她把這段話公開了,像是在深夜裡點亮一盞燈——讓同樣疼過的人不再覺得自己是孤島,也讓那些從未經歷的人開始試著聆聽。

這份「聆聽」,不是感嘆的掌聲,而是一種關於共存的覺知:我們共處於同一個時代,女性的痛不該再被要求無聲,男性的世界也不應繼續忽略這場身體裡的風暴。

每個不被理解的身體,都是一個需要照見的世界。

我記得疫情期間,那些無法換棉墊、用保鮮膜防漏的女性醫護們,她們不是偶發的例外,而是千千萬萬有月經、卻常被忽視的「平凡者」。而我們的社會,往往只在新聞與熱搜中短暫凝視,然後又迅速遺忘。

但尊重,不該只是熱度。

它該變成制度裡的細節,變成車站裡可取用的衛生用品,變成公共設施中真正為女性考量的設計,變成不再竊竊私語的對話環境。

談論月經,從來不只是談論月經本身。

它是進一步去認識女性身體的門徑,是通往更多理解與體諒的入口。

就像我們需要知道,女性如廁時間是男性的兩倍以上,公共空間就應有相應配置;

就像我們需要知道,辦公室的冷氣標準是為男性設計的,女性穿長袖不是時尚,而是被迫適應;

就像我們需要知道,車禍模擬假人長年只以男性體型為標準,這直接影響女性的生命安全。

這些問題的根源,不是誰有心排斥,而是長年缺乏「共同視角」——我們太習慣以「男性」為中性,然後將「女性需求」視為「特殊狀況」。

看見,意味著真正開始尊重。

一位博主說:「為女性提供衛生用品,並非難以達成的壯舉,我們只是需要醒來。」我深以為然。

就像在雨中撐起一把傘,不會讓我們失去什麼,但會讓對方感受到人世尚存的溫度;

就像在漆黑之中點一盞燈,也許不能立刻驅散黑暗,但卻足以讓人不再絕望;

這是一種人的本分,一種無需鼓掌,也應自然而然流露的體諒。

「體諒」從來不是施捨,而是一種文明的自覺。

當我們開始談論月經,實際上是開始面對所有「被要求靜默」的身體。

包括不穩定的情緒起伏、內分泌導致的疲憊、因激素波動而變化的自我認同——所有這些不只是個人的問題,而是社會該一同面對的現實。

當我們正視這些,才有可能真正建立一種「非對立」的關係:不是男女對抗,不是誰比誰更苦,而是彼此看見、彼此補位。

一切尊重,從「相信她不是誇張」開始。

當一個女生說「我很痛」,不要說「那也沒什麼吧」,而是說「你還好嗎?」;當她說「我今天狀態不好」,不要要求她「別拿這當藉口」,而是問「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這些看似微小的回應,是一種溫柔的力量。

它會讓這個世界,慢慢不那麼冷。

真正的文明,是給予沉默者聲音的空間。

每一位女性的身體,都是天地之精微。那是血的節奏、氣的流轉、與宇宙陰陽律動的深層共振。而我們若真想追求天人合一,首先得學會在身邊最常見的「天機」中看見道心。

她們的疼痛不只是生理,它包含對自我角色的掙扎、對社會期待的回應、以及對尊嚴的執守。

因此,不只是張雨霏值得掌聲,而是每一位在日常中忍痛、隱忍、努力維持尊嚴的女性,都值得我們深深致意。

她們讓這個世界更圓滿,不僅因她們能堅強,而是她們的堅強一直被低估了太久。

如夜話,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