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交大教授:当下,最严重的4大挑战
2025-07-20
在這個世界運行的表象背後,總有一些深層的震動,不因喧囂而顯形,不隨風向而易勢。近日,我靜讀朱寧教授對當下經濟挑戰的剖析,心中沉默良久。這些話語,如山中老僧的鐘聲,不響於耳,卻震於心。我願於靜夜裡,以一顆尋常之心,與之細語共照,試著在混沌之中,尋得一縷清明。
當房價遠離生活的現實,便已背離了其原初的安身之義。
房屋本應是人之棲居,是一處身心可安的所在。然而在過往的歲月裡,它被過度堆疊為資產、投機、杠杆的代名詞。當人們傾其一生,仍難得一屋容身,這座城市的溫度便不再由陽光決定,而由樓價定義。我讀到,一線城市的房價收入比高達三十至四十倍,遠超倫敦、紐約、東京,這不單是一個數字問題,而是關乎一個時代如何對待“家”這一概念的抉擇。
一個社會若將財富集中於有限資產的囤積上,其流動性便會日漸乾涸,青年無家可居、老人無子可靠。房價見頂之後的緩跌,非僅是市場之動,更是觀念之變。昔日“房住不炒”之語,如今應當更深一層地化為“人為本位”。真正的轉機,不在於價格見底,而在於人心願意回歸本真。
財富不均,若無覺察,終將化為不滿的土壤與社會的暗流。
當年美國的“占領華爾街”運動,正源於對財富極度不平的抗議。一邊是靠資產暴富的人群,一邊是被價格擠出生活邊界的普通人。這種結構,在朱寧教授的話語中被稱為“剛性泡沫”——人們錯將政策信號視作絕對保證,從而一擁而上,製造出無法自行消解的債務與壓力。
我心想,一切“剛性”的背後,都是對變化的拒絕,是對不確定性的恐懼。而當社會整體沉迷於“剛性回報”,不願承擔風險,只願享受穩定,那麼最終的結果便是:少數人獲利,大多數人困於原地。而這樣的局勢,必須藉由財稅、再分配、公平機制重新梳理,不然沉默的壓力終會找到出口,那或許是政治、或許是街頭、或許是沉默之中的崩塌。
一國之財政,應如明鏡,映照出的是全民的未來,而非片刻的盈虧。
當下我們面臨一個矛盾:一方面是地方財政日益緊張,另一方面是社會對公共服務的需求與日俱增。以往土地財政支撐的模式,如今已顯疲態,猶如一口已然見底的井,仍試圖汲水濟渴。推行房地產稅,被認為是重構地方財源的必要之舉。然而朱寧教授也指出,其時機之難,遠超外界所想。在房價尚未企穩之時加稅,猶如雪上加霜;而在繁榮之時推行,又面臨“好的時候不想改,壞的時候不敢改”的慣性桎梏。
我於心靜處思之:若改革只為應急,不為未來,那它不過是補牆之術;若改革不敢穿透既得利益者的屏障,不願向歷史負責,那它便只是走形式的儀式。房地產稅之所以艱難,不僅因技術,更因理念,它挑戰的是一種“借今之地,補明之窟”的陳舊思想。
人口如水,當潮退之時,才知岸邊積壘有多虛無。
朱寧教授談到,當前我們正面對雙重人口挑戰——老齡化與少子化。這並非數字問題,而是關乎經濟、社會、文化甚至心理的全局問題。老齡化讓社會活力減退,投資報酬降低;少子化則更為深遠,它意味著未來的總需求、勞動力、創新力與稅基都在迅速縮小。
從表面看是年輕人不想生育,從根本上是整個社會沒有給他們足夠的安全感與希望。當一個年輕人不知道能否保有穩定的職業、可負擔的住房、有質量的教育時,他怎能坦然迎接另一條生命的來臨?這不是人的選擇問題,而是制度與價值觀的反映。
人口之道,非靠宣傳所能逆轉,而是靠社會的深層溫暖與結構性保障所能慢慢重建。我心向內自問:若我們的制度中,對人本身的尊重,能超越對數據的渴望,是否那棵將要枯萎的樹還有重綠的可能?
若民心不穩,萬策無用,信心是整體運轉之核心氣場。
經濟學常言,“預期”即是一切之先導。而今的難,不單在於經濟下行,更在於心之疑、意之動。企業家不再篤定地相信未來,民眾亦不敢放膽消費,這正如朱教授所言:“信心的缺失,才是當下最大挑戰。”
為何會如此?因為制度與現實之間,有了不透明的縫隙;因為一種無聲的恐懼開始蔓延——我的努力是否值得?我的產出是否會被尊重?這些問題沒有答案,信心便如霧中之燈。
所以我們需要真正能保護創業者與民間力量的法律,而非僅僅免責條款的堆疊。保護,必須立基於對價值的承認與對創造的敬重。只有當人們不再懼怕明天,當他們再次相信,勞動與誠實能創造美好,那經濟的江河才會再次洶湧。
當產能無節制擴張,正顯示出制度短視與激勵錯配的深層病灶。
所謂產能過剩,不只是物的積壓,更是人之盲動。朱寧教授言及,許多產業的發展,由於缺乏中央層級的統籌與行業退出機制,最終走向同質競爭、過度舉債與僵屍企業泛濫。我不禁想起古語“無規矩不成方圓”,制度若無邊界與柔性引導,再多資本、再多政策,也只會成為浪費的殘餘。
每一個資源分配的錯誤,最終都會被時間與市場清算。我們看到太多地方為了政績而忽略可持續性,為了當下而透支未來。若考核制度依舊僅看增長速度,不看增長質量,那麼“做大”的衝動將永無止境,“做壞”的代價終會無可挽回。
真正的轉型,當從“投資導向”回歸“人本導向”,讓民心成為經濟的主引擎。
經濟的根,本是“民生”。當投資難再推動增長,出口受限於外部環境,唯有內需與消費才是那根深葉茂之源。但要激活消費,並非靠口號,而是讓每個人願意花錢、敢於花錢、有錢可花。這三點,背後都需一個支撐:安全感。
朱教授支持“發錢”這一觀點,我亦認為此舉正當其時。並非將錢視為萬能之藥,而是將其作為暫時性承托——如同渡人過河的竹筏,非為終點,而是為了不讓其沉沒於寒流之中。發錢不該被視為施捨,而是國家對公民尊嚴的一次及時扶持。
制度轉型的真要義,在於重新學會聆聽,讓政策從“意圖”轉化為“理解”。
政策的失效,往往不是源於初心,而是源於無視行動的反作用力。每一項政策都是一次博弈,都是一次共生的試煉。我們若不預設回應,不聆聽市場的反饋,那麼即便出於善意,也可能成為反向的壓力。
如朱寧所說,“不能用政策的目標來評價政策,而應該用結果。”這是天理,也是天機。懂此者,方能駕馭政事之舟而不偏航。真正的治理,當如水行舟,順勢而為,不疾不徐,因時而變,持中而定。
凡大勢動,必有心之因;一切改革之真根基,仍在於人心與格局的清明。
這場經濟轉型,不只是財稅、產能、消費、房價的變化,更是一次觀念的洗禮與價值的重構。我們是否能從對過去的執著中抽身?是否能從短期功利中抽身?是否能不再以人為工具,而以人為本?
若能如此,則亂中生智,困中見光。朱教授並未給出終極答案,但他那份冷靜與關懷,如一盞心燈,照見了我們如何才能在風暴中不迷航:看清,放下,擔當,前行。
願我們皆有能力與勇氣,不以眼前得失為衡量,不以短暫成敗為定論,而是心明如鏡,守住那一份向光的本心。
如夜話,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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