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掉200万的房子回老家躺平”:县城是退路,才是最大的骗局!
2025-07-20
人有疲憊之時,便渴望一個遠離喧囂的歸處;心有惶惑之時,總想尋一條看似安穩的退路。有人說:「不如把城裡的房賣了,回老家躺平吧。」初聽之下,是種解脫;細想之中,卻藏著諸多虛妄與未明。
真正的安穩,不是外在的房產與環境,而是內心的明覺與自持。
我記得,年輕時也曾有過類似的念頭:若日子太累,不如退到一個安靜的地方,過無所事事的生活。然而,當我真正靜下心來觀照,才明白:若一個人未曾安頓自己的心,那麼不論身在都市或鄉村,焦慮與疲倦都會如影隨形。心若不安,再低的房價也無法換來平靜;志若未立,再清的風景也無法熄滅空虛。這不是地方的問題,而是心力的修煉未及。
欲「躺平」,卻尚無可躺之地;想「退後」,卻不見後方之岸。
人往往以為,城市是一場戰爭,鄉村則是避風港。但事實上,許多所謂的「小鎮躺平夢」,是建立在對現實的模糊想像之上。回望那一位想用200萬「躺平」的青年,我不責備他的選擇,只是想輕輕提醒:縱然有一筆錢存著,當生活真正啟動起來,柴米油鹽、親情責任、子女教育、老人健康——這些如潮水般接踵而至的生命真實,豈是一張存摺就能抵擋?若我們只以為人生是一筆帳,便會錯過那背後真正的意義:責任,是活著的一種尊嚴,而非重擔;行走,是存在的一種證明,而非懲罰。
縱使家鄉是原鄉,它也未必再是歸鄉。
我在旅途中常與人談論「回去」這件事。有的人說,想回老家,是因為那裡熟悉、那裡便宜、那裡沒有競爭。但真正回去了,才發現:熟悉的街巷變了模樣,便宜的是表象,而無競爭的地方,也往往意味著無選擇。縣城之所以不再是退路,是因為它的機會不再足夠豐沛。產業單一、崗位有限、成長空間狹窄,使得年輕人即使回去了,也只能將就;而將就過久了,心志便會漸漸凋萎。一個沒有志氣的地方,不會真正容得下一個仍有夢想的人。
真正能安身的所在,是心中有光,行中有路。
我曾問自己:「若哪天一無所有,我會去哪裡?」那時我並未想到某個具體的城市,而是想像自己是否能帶著一顆清明的心,走進任何一個角落而不自卑、不抱怨、不躲藏。如果能,那麼世界何處不是歸處?但若心中仍有逃避之意,那麼不論腳步停在哪裡,內心仍將顛沛流離。所以,我不再追求「歸鄉」這個地理意義的概念,而是追求一種「心靈安頓」的狀態。能夠與自己和解,也便能與世界從容相處。
有時人想要退,是因為未曾真正前行過。
那些在大城市中走過、拼過的人,其實最終不是怕累,而是怕無望。可是若連望都還在,何必太早卸甲歸田?我見過太多在城市中努力多年的人,最終因為一念之懶,而將過去的所有積累斷裂。他們以為生活可以歸零重啟,卻沒意識到,每一次重啟,都會有其成本與代價,尤其是年齡、精力與關係網絡的斷裂,那是無法輕易再拼湊起來的。世界原不仁,但卻公平:願走的路永遠向前開展,不願走的,慢慢便會斑駁、荒蕪。
城市雖苦,卻給予最公平的試煉場;縣城雖靜,卻難藏住真正的自由心。
在都市裡,人的價值更多取決於能力與行動;而在縣城裡,人際、資源、熟人圈,往往才是主要通行證。你可以努力,但若無關係,許多門便不開。你可以創業,但若無人脈,寸步難行。你可以想低欲望生活,但一旦父母病了、孩子要教育了,那些你曾幻想「簡單過」的日子,也將成為一場現實的拷問。不論在哪個地方,真正的自由從來不是「少欲」,而是「有能力選擇並承擔其後果」。
真正的躺平,不是辭職回鄉,而是內在心性的倒塌。
有的人口中說著「躺平」,其實心裡藏著對生活的惡意。那不是一種平和的選擇,而是一種掩飾無力的借口。我並不反對「慢生活」,但若一個人僅僅是為了逃避而選擇慢,那他慢的,不是生活節奏,而是生命意志。就像樹若不再向陽而生,即便靜止於田野,也終將枯萎於風霜之中。人若心不走,腳再退也是枉然;人若志未堅,任憑身處何方,皆無真實的棲居。
縱有天涯可棲,終需心內有岸。
我寫到這裡,不是想否定那些選擇回鄉的人,而是想說:無論在哪裡,選擇都應來自內在的明覺,而非一時的困頓與幻覺。若你心定志清,即使回到縣城,也能活出風骨與熱度;但若只為逃避,那麼再寬的天地也會化為牢籠。生活從無真正的「躺平」,尤其對普通人而言。我們不過是在奔跑的路上,不斷尋找更適合自己的步伐與方向。風雨之中,不是誰撐得久,而是誰內心不垮、不斷燒著那一點點火光。
願每一位走在路上的人,都不誤自己,不負歲月。
世間或許無絕對的歸處,但只要內心不息,處處皆可安然。無論身在高樓林立的大城,或是田疇縱橫的小鎮,願我們都能找到那一處「心之所安」的所在,不為逃避而退,也不為虛妄而奔,只為讓生命在塵土裡,也能開出自在的花來。
如夜話,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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