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懂《活着》才明白:最通透的活法,就是允许一切发生
2025-07-19
人間百年,風雨無常,若執著於掌控,便如以手撐天,終究徒勞。這些年來,我常常靜坐黃昏之際,讓思緒如落日餘暉在心湖泛起波紋。心中有一個念頭逐漸清晰:真正的活法,不是馳騁萬里、逆天改命,而是默默地,一寸一寸地,接受這世間的一切來臨——哪怕它來得突如其來,哪怕它帶來的是痛。
人生的本質,是無常的。這不是一種宿命的悲觀,而是一種內在的如實看見。世事如流雲,變幻不居。我記得初讀《活著》時,心中只覺沉重。但再讀,卻生出一種恍然與敬畏。福貴那一生,看似是命運的犧牲者,然在我看來,他才是真正的修行者。他用一生告訴我什麼是“隨順因緣”:不是放棄努力,而是不與無常為敵。
失去財產,失去家人,失去名分,失去希望——福貴一一經歷,一一接受。不是因為他不痛,而是因為他知痛不敵命。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命運自有其規律,如風吹草伏,非人力所控。真正的強大,不是壓過風雨,而是懂得低頭,靜靜地站在風中,不驚不懼。正如古人言:“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唯有內心安定,風起雲湧皆不擾。
活著的根本,不在於擁有什麼,而在於是否能與變化共處。我曾經也為失去而失魂,為離別而斷腸,為孤獨而焦躁。但漸漸地,當我放下那份對恆常的執念,心便如一泓止水,雖有風波,但不再翻湧。離別不再是撕裂,而是人生的禮物之一:讓我懂得珍惜每一段緣分,讓我體悟無常之下的深情。
當然,孤獨也曾如寒冬逼人。我年少時總覺熱鬧才是生命的證明,可後來明白,真正的充實,往往來自一人獨處時的靜定。福貴最後與一頭老牛為伴,那不是悲哀,而是自由的象徵。當我們不再逃避孤獨,反而與自己相逢。人世的歡笑聲終將遠去,能長久陪伴我們的,只有那顆寂靜自明的心。
在靜夜中,我常想:何為圓滿?是否真有一生無憾的存在?我想,圓滿不是什麼都擁有,而是什麼來了都不懼,什麼去了都不追。這樣的圓滿,是一種與天地同頻的柔韌,是一種允許萬象的自在。
《中庸》說:“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活著,就是練習這份“中”與“和”。允許一切情緒升起,也看著它們如雲煙消散;允許人生高低起伏,也知道每一步皆是歸程。
天地之道,不爭而勝;聖人之心,無為而成。當我們不再以個人的執念去對抗無常,而是以清明之心去看見、承擔與轉化,一切境遇便成了成就自身的機緣。不是痛苦少了,而是我們有了更大的心來承接它。
若問活著的意義,我想不外乎是:在每一個清晨醒來時,仍願張開眼睛,看見窗外那一縷光;在每一個夜晚入眠前,仍心懷感恩,為今日曾真誠地感受過歡笑與悲傷。
福貴的一生,是一封活著的書信。他沒有寫字,只是用生命一筆一劃地書寫:允許失敗,允許離別,允許孤獨,也允許自己,只是簡單地、樸素地、柔韌地活著。
我也願在我的人生書頁上,寫下這幾個字:
「允許一切發生」。
如夜話,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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