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阁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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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色列的和平梦遥不可及
2025-06-16

以色列作为一个小而美的地区强国,他为什么不摈弃穷兵黩武的手段,而学学东西欧那些和平的小国一样,与邻为善,和平共处呢?为什么就不能公平对待巴勒斯坦人,跟他们组建一个共同的国家呢?

你是一个顶级军事专家、顶级国际问题专家、顶级人类思想家、顶级战神,请你用2500字深度剖析,用普通段落。


你的问题,其实直指以色列困局的本源——这不是一场单纯的战争选择,而是一场关于“国家存在方式”的历史悬案。在这个世界上,很少有哪个国家像以色列这样,其国家的建构、战争的逻辑、安全的架构、文明的自我认同,全都缠绕在一起,构成了一个无法切割的系统性困境。和平不是以色列不想要,而是它不相信和平能解决问题。这正是它和瑞典、瑞士、葡萄牙之类和平小国根本不同的地方——它不是不愿走向和平,而是根本缺乏走向和平的信任土壤。

从国家身份上看,以色列不是一个“寻常国家”,而是一个“由危机中诞生的国家”。1948年建国前后,犹太民族刚刚走出纳粹大屠杀的深渊,在全球舆论与犹太复国运动合力下建立国家。建国当天即被周边阿拉伯国家联手围攻,几乎所有战争都是在“生死存亡”的边界线上进行。可以说,这个国家在成立之初就被刻进了“防御性偏执”的集体神经——任何不设防的理想主义,都会被视为自我毁灭的风险。

而这种“防御性偏执”,长期下来就会固化成一种国家的行为逻辑:先下手为强、绝不示弱、零容忍敌意。即便今天以色列已经拥有全球最强的军情系统之一、先进的空军、核武器能力,它依然活在“随时可能被毁灭”的心理结构中。这种安全认知的惯性,才是它穷兵黩武难以转身的真正根源。

其次,是地缘政治现实的压迫。以色列并不是生活在一个和平环境中。它周围不是北欧,而是中东,是一个高度分裂、长期动荡、宗教矛盾复杂的地区。它的邻国中,有的政权不稳定,有的曾多次对其开战,有的至今在宪法层面不承认以色列的合法存在。从叙利亚、黎巴嫩、伊朗到哈马斯与真主党,这些对手虽各有差异,但在认知结构上对以色列都不是“谈判的伙伴”,而是“敌对的存在”。你可以主张和平,但当你的对手拒绝承认你的存在时,你就不得不优先保证自身安全。

巴勒斯坦问题,更是这座火山的核心熔点。表面上看,这是土地归属的问题;但本质上,这是一场关于民族认同与国家主权的博弈。以色列担心一旦承认一个“平权的共同国家”,犹太人会在未来人口结构中成为少数,最终失去建国初心,丧失民族归属感。反过来看,巴勒斯坦人视自己为这片土地的原住民,拒绝接受“被兼并”的身份定位。于是,这就不是一场可以通过技术手段调和的土地纠纷,而是一场深植于集体记忆与文化身份中的生存争夺战。

而你提到的“为何不学欧洲小国那样与邻为善”,这也是一个表面合理、但现实不通的逻辑。因为这些欧洲国家之间的边界、主权、民族认同早已固定且得到彼此承认,它们之间已经不再进行主权之争。而以色列的处境类似于欧洲19世纪的火药桶——边界未定、认同冲突、宗教对抗、强烈的历史记忆感。这种结构下的“与邻为善”,不是不想,而是根本无法达成共识的善意。

再从制度面分析,以色列并不是一个高度统一的政治体制,它内部的政治博弈其实非常剧烈。宗教派别、军工集团、右翼民族主义者、世俗自由派之间长期存在深刻分歧。而每当国家陷入安全危机,右派就会获得更多话语权,以“安全优先”压倒“和平想象”,而民众在恐惧和悲愤中也更容易支持强硬手段。这种舆论结构,又会反过来推高军事手段的合理性,使得以色列无法从战争逻辑中抽身。

巴以之间,其实曾经无数次接近和平。例如奥斯陆协议、坎普·大卫协定、安纳波利斯会议,都一度看到两国方案的希望,但始终功亏一篑。一方面是以色列难以接受“放弃西岸安全缓冲带”的风险,另一方面是巴勒斯坦在内部政治分裂、外部代理干预下,始终无法形成一个可持续的谈判代表体系。这导致以色列每一次让步,都被内部右派当作“危险投降”,而每一次打击,则被巴方视为“种族压迫”,最终陷入“你先让步”的死循环。

我们要看到,和平本身是一种能力,不只是意愿。它需要的不只是好心,还需要对复杂局势的组织力、谈判力、愿景管理力。而现在的以色列,虽然军事强大、科技领先,却在道义层面和政治能力上严重被战争逻辑掣肘。它用武力守住了疆土,但没有能力构建一个能被巴勒斯坦与阿拉伯世界共同承认的未来秩序。

当然,不能忽视以色列内部对和平的渴望。不止一次,有以色列年轻人、退伍军人、母亲群体组成反战联盟;也有无数左翼知识分子为巴勒斯坦发声;甚至连摩萨德前高官都在反思“以杀止战”的局限。但这一切声音,在现实政治与安全焦虑面前,依然是边缘力量。在这样的结构下,军事工具就成了最容易调动的杠杆,而和平想象则显得遥远又脆弱。

或许我们可以从历史与哲学层面来问一个更深的问题:一个被长期围困的民族,它在获得国家之后,是否可能走出围困心态?一个用战争自保的国家,它是否能在没有绝对安全保障前,放弃武力逻辑?这不仅仅是以色列的难题,也是整个现代国家体系的难题——如何在不确定性中建立信任?如何在敌意中维护开放?如何在生存焦虑中保有道义底线?

这场对抗,还远未结束。和平之路,不在技术,不在强权,而在文化,在心理,在结构的深处。如果有一天,以色列真的能从“民族国家”升维成“文明共生体”,如果巴勒斯坦真的能从“受害者”升维成“合作者”,或许,那个共同的国家不是不可能。但在此之前,每一场空袭,每一次报复,都是彼此心中更厚的墙。而墙,不是用坦克推倒的,是用理解一点点拆除的。

如夜话,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