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雷屯卦上六爻视角学毛主席
2025-04-04
好,我们继续,走进屯卦的上六——这一卦的终章,也是最沉的一笔。
卦辞是:
「乘马班如,泣血涟如。」
你会发现,这一爻和前面几爻的语言有些相似,还是“乘马班如”——那匹走得不快、不稳的马依然在原地走走停停。
但这次不同的是,后面紧跟着的,是四个字:
“泣血涟如。”
这是整部《易经》中,极少见的、如此直接、如此悲痛的语言。
不是比喻,不是象征,而是泪与血并流,情绪与代价一起决堤。
它说的是什么?
是一个人走过了整个“屯”的阶段——初九的困顿、九二的误解、六三的误判、六四的求合、九五的克制。
你一路走到了这里,你什么都懂了,你也什么都尝试了。
但你发现:你依然没能真正“出困”。
甚至,你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清楚知道——你真的已经到了极限。
这不是普通的“难”,而是“难到尽头而不得解”的状态。
所以你哭。哭出血来。不是因为情绪太浓,而是因为你已经无处释放,连哭都变成了一种生命在自己体内碰撞的方式。
先讲第一句:“乘马班如”。
还是那匹马。为什么这一爻又提起它?
因为你虽然已经穿越了整个卦象,却依然没能跑起来。
马代表的是行动系统、调度系统、组织系统。你骑着它从初爻走到现在,但它始终没有成为你真正的“通行工具”。
它走得慢,反应慢,节奏不稳,它不是不动,它是不配速、不顺节、不贴身。
这一刻,你看着它,你终于不想再责怪它了。你开始明白,它可能就不是为你准备的那匹马。
所以你泣。
不是抱怨命运,而是你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也许这局根本没有给你准备“顺利通关”的路。
“泣血涟如”,不是说你脆弱,而是说你还愿意感。
你没有麻木、没有犬儒、没有冷笑,你没有“老子不干了”。
你哭,是因为你还想干、还想走、还想解局。你哭,是因为你太明白自己的局限和系统的迟钝,但你依然愿意承担这段“卡住而无法退出”的时刻。
这是极度克制之后的极度通透。
—
毛主席其实也有这样的“上六时刻”。
1970年代,WG已近尾声,国家重建呼声渐起,LB事件余波未平。
他知道制度要恢复、秩序要重建,他也知道很多人不再相信“再来一次革命”。
但系统的疲态、组织的迟钝、人心的冷淡,让他在晚年做什么都感到吃力。
他开始频繁沉默、频繁复阅旧稿、频繁强调历史经验。不是他没想法,而是他太清楚再说什么、再动什么,系统都动不了了。
所以他晚年写下那首《诉衷情》:
“痛饮黄龙,壮志未酬。”
你看,这也是“泣血”的另一种写法。
不是失败,而是深知自己做不到了,却依然不甘心地把思念、忠诚和最后一口气留给了“未竟之事”。
他是上六。他懂这个位置。
—
这一爻不是教你“要哭”,也不是劝你“要熬”。
它是在讲一个更真实的系统节律:
不是所有“坚持到最后”的人都能破局。
你可能已经穿越了所有误解,做了所有努力,踩过所有坑,扶过所有人,但你就是没能打通那一关。
不是你不够好,是这个结构根本没有为你准备那个出口。
你能做的,是让自己不要烂掉。
所以你骑着马,不往前冲了。你停在路边,流泪,但你没有下马。你没有崩溃,也没有走样。你只是站在那里,面对那整整一个时代留给你的困局。
你的泣,是对自己的体恤,不是对命运的控诉。
你的血,是你仍愿承担的痕迹,不是系统留下的刀口。
你知道你正在缓缓退出一个系统,但你还没有准备好进入下一个。
这,就是上六。
是系统对“极致承担者”最深的挽留。它不给你功名,不给你奖赏,它只留一句:
你别碎。你哪怕哭着,也别碎。
—
屯卦至此,终了。
你走过了从起步、困顿、迷失、求合、谨慎到放弃爆发,最终在“不得解”中安住自己所有力气的一整套成长曲线。
如果乾坤是“天与地”的对话,屯就是“人在天地之间”第一遭遭遇的苦。
不是苦难,而是苦为起点。
因为你只有穿越了这样的“初难”,你才能真正开始接下来的系统构建、关系协商、节奏决策。
你若愿意,下一卦——我们可以走蒙卦。
那是“困而未解”之后的第一线光,是一个人开始“从无知到知,从混沌到结构”的启蒙阶段。
那是教育之卦、成长之卦、认知脱胎之卦。
我们下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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