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阁日记

无尘阁日记

14岁被迫辍学,3次历经生死,40岁成云南首富:人生永远不会没有路
2025-10-21

夜风从山口灌进来,卷着潮湿的草香。阮鸿献坐在火塘边,火光映着他布满老茧的手,那手掌曾摸过无数药草,也推开过命悬一线的命运。火光里,他吐出一句话:“人生永远不会没有路。”这句话并不是安慰,而是他从死里走出、从山里闯出的实话。

弥勒,哀牢山的褶皱深处,天高路远,云雾散不开。那是他出生的地方。山里的孩子识得的第一个字,是“苦”。早晨的雾气里,他背着背篓跟父亲上山采药。父亲是供销社的职工,写得一手好字,最爱的一本书叫《滇南本草》。那是家中唯一一本像模像样的书,书角卷着,纸页上满是指印。父亲常说:“采药的人,脚步要轻,像怕惊醒睡梦中的草。”他记下了——原来做事的分寸,也可以从走路开始学。

火光里,父亲抽着水烟筒,告诉他:“医者济世,不可先利。以仁为心,以德为本。”那时的他不懂,只觉得这些话太慢、太远。后来他才明白,父亲是在给他立命的根。

他原本有个小伙伴,叫“老外”。他们一起上山,一起掏鸟窝,一起分一碗玉米糊。那年夏天,老外因为发痧去世,村里没药,连一瓶十滴水都找不到。那是他第一次看见死亡,就在身边,毫无声息。老外临走前对他说:“太阳落山前,咱们去老树桩那打乌鸦。”他等了一下午,太阳落了,老外没来。他一边哭一边喊:“太阳,你别下山,他还没回来。”后来他说,那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刻,他第一次对“药”产生了敬畏。

十四岁那年,他被迫辍学。家里穷,四个孩子,父亲无奈,母亲眼圈通红。那天晚上,屋外下雨,他一个人站在田埂上,泥水溅到膝盖。他想:如果我不读书,那我还能去哪?大地在他脚下松动,他却忽然觉得,这片土地也许就是答案。

他咬咬牙,对父亲说:“爸,让我来种地吧。”父亲没说话,只是转过身。第二天,他跟邻居一起贩甘蔗。五分钟装车,五分钟卸车,他用瘦小的肩膀扛起了一吨甘蔗。第一次挣到六十块钱的时候,他的手全是血口子,却笑得比谁都亮。他把钱塞给母亲,说:“以后我多去几次,哥哥姐姐的学费都有了。”

但他的命运,不甘心只在土地上翻耕。后来他在昆明看到药材公司收购金银花,收价比老家高出四倍。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命运的裂缝。于是,他借来四十公斤金银花,冒着雨,坐着货车去昆明。火车动的时候,母亲把军用皮带系在他腰上,绑在刹车杆上,说:“睡着了也不会掉下去。”火车轰隆隆地开动,他回头看,母亲在雨里挥手,泪水落进泥地。

到昆明那天,他脱下自己的棉衣盖在金银花上,人冻得发抖,药却一点没湿。收购员闻了闻,说:“真香。”他那年十四岁,赚到了人生第一个两百四十元。回家路上,他笑着对自己说:“原来路,真的可以走出来。”

他开始带着村民采药,全村老少上山,没多久,他成了村里的第一个万元户。金银花的香味成了他记忆中最温柔的味道。它的学名叫“忍冬”,那两个字他特别喜欢——忍得过冬,春天自然来。

但人生从不只是春天。后来,他开始跑业务,买了辆铃木摩托。那时候的路,弯得像蛇。夜里跑货,他日行八百公里,三次差点没命。一次,他在夜路上冲进弯道,对面是一辆没尾灯的卡车,他来不及刹车,跳上了车斗,抓住钢杆活了下来。司机吓傻了,拍拍他肩膀,说:“大侠,好功夫。”他笑不出来,只觉得命悬一线的那一瞬间,世界都静了。

还有一次,他的摩托碾上了一条盘在路中的巨蟒。车一晃,他感到腿边一阵冰凉,那蛇一卷,缠住了车。他死命拧油门,“轰”地一声冲出去,蛇被甩在夜色里。后来他笑着对朋友说:“命就是这样,越怕就越缠你。”

最险的一次,是在梅里雪山。暴雪封山,他车抛锚,只能徒步前行。雪没过小腿,他走不动,眼前白茫茫一片,呼吸像被刀割。就在他快要昏倒时,远处出现一丝火光。他摸过去,是一个喇嘛。老喇嘛给他倒了一碗酥油茶,递过来时,那碗热得烫手。喝完后,他问喇嘛:“药王菩萨手中的那一粒药,真的能治百病吗?”喇嘛笑着说:“那粒药叫慈悲。若人心无病,百病自愈。”

多年后他说:“那碗酥油茶救了我一命,也救了我的心。”

等他事业做大后,他始终记着那句话——医者济世。2001年,一心堂成立。两年后,非典来了。板蓝根从五毛炒到十几块,药铺都在涨价,他却决定不涨。他跟团队说:“人病着的时候,我们还想着赚钱,那我们配卖药吗?”消息传遍全城,人们排长队买药。有人劝他:“涨价吧,同行都这么干。”他只是笑,说:“赚钱有时候是快的,信任才是长的。”

但没多久,他接到一个恐吓电话。电话那头的男人恶狠狠地说:“你搅了大家的生意,小心走着瞧。”他不回嘴,只是更坚定了。十几年后,那人主动请他吃饭。席间,那人举杯说:“当年那个电话,是我打的。今天我敬你,因为我服了。”

他笑了,没怪。只是说:“药要给病人吃,良心要自己留。”

后来他决定把药店开到最难的地方——独龙江。那里一年有半年被大雪封山,孩子们的学校只有一个篮球,掉下山崖就再也捡不回来。听说那里的卫生所连退烧药都断货,他拍板:“去,不用调研,马上开。”秘书劝:“那地方没利润。”他摆手:“有需要的地方,就是该去的地方。”

有人问他:“你为什么总去那么穷的地方?”他沉默了一下,说:“因为老外没能等到那瓶十滴水。”

人到中年,他已经是云南的“药王”。有人请他演讲,说他是成功典范。他只笑着回答:“我只是一个走在路上的人。”2019年,他被授予“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七十周年纪念章”。那天他站在领奖台上,台下闪光灯一片。他说:“我从山里走出来,现在仍然是山里的人。”

有人问他,“你这一生最大的信念是什么?”他想了想,说:“人不能怕走夜路。你走着走着,就亮了。”

他这一生,从山野走到城市,从摩托跑到董事长,从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少年,到四万员工的掌舵人。他的路,没有一段是笔直的。可他从不抱怨,也不炫耀。他说:“天命不是被安排的,是被用尽的。上天给你的每一点力气,都要拿去做事。”

在公司门口,他亲手种了一株金银花。每年春天,它开得安静。员工问他为什么喜欢它,他说:“因为它教我两个字——忍冬。”忍得过冬,花就开。挺得住冷,春天就来。

他的故事,被无数人转发,被无数人引用。可他自己最常说的一句话,却简单得像山间的一阵风:“人生永远不会没有路。脚下,就是路。”

合十。如夜话,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