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经常庆功,就能成功」?
2025-10-01
傍晚的街角,便利店的灯光亮起来,一个年轻人推开门,径直走向冷柜。他拿了一瓶冰可乐,又顺手抓了一袋薯片。没有特别的理由,只是因为今天完成了一份枯燥的报告,他觉得自己该犒劳一下。买单时,他轻轻哼了一声,好像完成了某个小仪式。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一句话:经常庆功,就能成功。
听上去像个玩笑,但细细想想,却暗藏着人生的逻辑。我们常常以为,只有在大场面、大成果时才配庆功。比如升职、加薪、拿奖,才值得一场仪式。可现实是,大多数人一辈子都等不到那么多大场面。如果把庆功只留给“终点”,那过程里所有努力就都在无声地消耗,难怪很多人会觉得日子像一条漫长又无趣的隧道。
心理学研究早就揭示了一个规律:行为要想持续,必须有即时反馈。1973年,美国心理学家Lepper做过一个实验,把孩子分组画画,一组单纯为了兴趣画,一组则承诺画好后给奖励。结果发现,原本爱画画的孩子,一旦习惯了等着奖励,反而渐渐失去了兴趣。这就是所谓的过度合理化效应。换句话说,如果你总等着别人给你鼓掌,迟早会连自己掌声都没了。
这恰恰是很多东亚孩子长大的真实困境。文化心理学者Markus和Kitayama在1991年提出过“互依型自我”的概念,强调在集体文化下,个人的成功往往归因于别人,失败则揽在自己身上。于是我们习惯了低调、克制、内省,不敢夸自己一句“真棒”。但长久下来,问题出现了——没有人给你庆功,你也不会给自己庆功,久而久之,就失去了继续奔跑的力气。
我记得一次采访里,一位在北京打拼的姑娘说,她最大的“失败返工”就是靠咖啡撑着写方案,熬了三天三夜,结果交上去被客户一句话否了。她那天晚上躺在出租屋的床上哭,说不是因为方案被毙,而是因为她发现自己连一个“辛苦了”的奖励都没给过自己。那一刻,她才明白,比失败更可怕的,是从没给过努力一个正当的庆祝。
这让我想起另一个完全相反的例子。我的一位同事小陈,特别爱“自我奖励”。写完一份小报告,他就给自己点杯奶茶;跑步三公里,他会买个小面包;甚至只是早起没赖床,也会在朋友圈发一句“给自己加个鸡腿”。旁人调侃他“太会哄自己”,可几年过去,他反而是团队里最有韧劲的人。很多人以为他靠的是天生乐观,但在我看来,他靠的正是“经常庆功”的习惯。
有人可能会问,这算不算自我麻醉?其实恰恰相反。脑科学研究表明,大脑的奖赏回路依赖多巴胺运作。当你给自己一个小小的奖励,哪怕只是一杯咖啡,大脑都会产生“奖励预测误差”的信号,提醒你:“这个经验不错,下次再来一次。”这就像在长跑途中设置的补给站,不会让你立刻抵达终点,却能让你不至于半途放弃。
那要怎么庆功,才不至于流于形式?我见过一个“可操作的小动作”,非常适合今天就开始做。写在笔记本的一角:如果完成X,就奖励自己Y。比如今天写完三页文稿,就去楼下散步十分钟;今晚坚持不加班,就回家看一集最爱的剧。这种“如果—那么”的计划,心理学上叫执行意图。它减少了临时决策的消耗,让奖励和行为牢牢绑定。
当然,庆功也会有“失败”的时候。小李是我认识的创业者,刚开始也给自己设奖励。可是他把奖励定得太远,比如“融资成功才去旅行”。结果因为融资一直没落地,他的奖励总在拖延,最后自己也失去了动力。直到有一次,他调整思路,把奖励拆成了阶梯:完成一次团队复盘,就和朋友吃顿火锅;拿到一个小客户,就奖励自己买双鞋。自那以后,他反而跑得更稳了。这个返工的故事提醒我们,庆功必须具体、及时,才能真正让人坚持。
社会上很多人喜欢强调“忍耐”“自律”,但很少有人告诉你,自我奖励其实更能提升执行力。Deci和Ryan的自我决定论早就指出,人的动机建立在自主、胜任和关系这三大心理需求之上。自我奖励,正是让人重新找回自主感和胜任感的一种方式。不是被逼着做,而是因为我选择做,所以我给自己庆祝。
从这个角度看,经常庆功,不仅是对自己努力的认可,更是一种重新掌握生活节奏的方式。它让“我必须做”慢慢转变成“我愿意做”。
记得汪曾祺在《人间草木》里说过:“人生忽如寄,莫辜负茶、汤、好天气。”这句话并不是要我们逃避大目标,而是提醒我们,别忘了在每一个小成就上停一停、笑一笑。正是这些细碎的庆祝,汇聚成了我们抵达远方的力量。
如果你觉得生活太难,不妨今晚就试一试——写下今天最小的一件努力,哪怕只是没赖床、按时吃饭,然后给自己一个奖励。别觉得幼稚,这可能就是你重新点燃动力的火苗。
经常庆功的人,未必立刻成功,但不庆功的人,往往早早失去了坚持的理由。
合十。如夜话,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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