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阁日记

无尘阁日记

我想打造一本AI辅助创作领域合于道的书
2025-09-10

深夜。房间很安静,窗外的风声断断续续。桌上的灯亮着,可我盯着屏幕,却迟迟不想动手。手指悬在键盘上,心里冒出来的不是期待,而是抵触。哪怕写一点点,就立刻想找理由停下来,刷手机、去厨房倒水、干点别的。像是在逃避一件不得不做的苦差事。奇怪的是,这本书明明是我自己立下的目标,可它在我心里的样子,却越来越像一副枷锁。

我试着追问自己,为什么写书会让我产生这种被迫感?答案其实赤裸裸:钱。潜意识里,我设定的驱动力是,那几千万的稿费、版税、课程延伸、商业合作。但这样的目标,就像是绑在背上的沉重石块,每一次坐下来写,耳边仿佛响起一句话:快点写啊,不写就没钱了。这种逼迫感,把写作中的兴奋感、自由感、探索感,全部挤压掉了。剩下的,只是机械的挣扎。

这让我想起心理学里一个经典实验:有人原本很喜欢画画,但当画画变成被奖励驱动的任务,他的兴趣就会消退。这就是所谓“过度合理化效应”。当外部奖励成为主导,内在动机就被稀释甚至消灭。原本是出于热爱,如今却沦为交易。写这本书的过程,我显然掉进了这个陷阱。

可是,当我换个视角想象,假如这本书不是为了赚快钱,而是一部关于AI辅助创作的哲学之书,一本站在道层面、能点亮人的书,心里的火苗立刻蹿起来。那种兴奋感是真实的,像是身体自动被电击了一下,血液涌到全身。因为这意味着,我不仅是在教人怎么用工具,而是要摸索AI与人类创作的本质,写出一种能够流传的方法论。这种定位,让我想象到多年后,有人读到它,眼睛一亮,点头说:“原来还能这样理解。”那一刻,我知道自己留下一点火种。这种意义,远远超越钱。

所以矛盾就摆在眼前:以钱为驱动,我失去动力;以道为驱动,我充满热情。这不是巧合,而是根本性的差异。钱只能短期驱动,它是结果,不是过程的养料。真正能支持长久创作的,是使命感,是“我要把这个问题想透”的执念。像康德当年在柯尼斯堡,每天散步、每天写作,他的稿费并不丰厚,但他坚信自己在回答人类的根本问题。同样,王阳明在龙场悟道,并不是因为有人给他许诺官职,而是因为心里的不安和追问,让他非要寻一个答案不可。

写书也是如此。若是抱着功利心,它只会越来越沉重;但若是把它当成修行,就会变得轻盈。因为修行不是被人逼迫,而是内心自发的渴望。修行可以痛苦,却不压抑;它可以慢,但每一步都带着意义。

我回想这几年接触AI写作工具的经历。最初的新鲜感很快消退,留给我的是一种困惑:机器写得那么快,那么全,我还需要写什么?如果只是教别人用工具,那很快就会被时代淘汰。因为工具的迭代速度远远超过一本书的生命力。但如果我能提炼出一套心法,能够帮人理解AI与人的关系,让他们在面对工具时不被绑架,而是主导,那这本书的价值才真正显现。这才是不会过时的东西。

我记得看过一本书,哈拉瑞的《未来简史》。他在里面谈论人工智能时,不仅仅停留在技术,而是把它提升到对人类意义的层面:当算法比我们更了解自己,我们该如何生活?这就是道的高度。它让人读完后久久不能忘怀。相较之下,那些只教你点击按钮的教程书,可能半年后就被遗忘殆尽。我希望自己的书,能更接近前者。

那么,为什么一想到“哲学的书”我就兴奋?因为它允许我在写作中不断发问、不断思考。比如:AI写作究竟放大了人类的什么?它暴露了我们的惰性,还是激发了新的创造?当AI越来越能模仿人类文风时,我们还需要坚持手写的价值吗?这些问题没有标准答案,但正因为没有答案,才值得探索。而探索本身,就是写作最迷人的部分。

我在想,那些伟大的作者,他们写作时,未必想着赚多少钱。鲁迅弃医从文,他面对的不是市场,而是救亡的使命;陀思妥耶夫斯基在狱中写作,他面对的是灵魂的痛苦与救赎;加缪写《局外人》,他面对的是荒诞的存在本身。这些作品能够穿越时空,不是因为它们技术上有多么高明,而是因为它们承载了对根本问题的思考。今天我们写AI辅助创作,也需要这种深度。

但这条路很难。难在,你必须同时抵抗浮躁的外部世界和内心的焦虑。别人会催促你快出成果,你自己也会担心“是不是错过风口”。可若只追逐风口,写出来的东西注定浅薄。风口过去,书也就废了。真正能留下来的,是那些被时间打磨过的、带着深刻洞察的文字。钱会来,会走,但思想会留下。

我慢慢明白,写这本书不能只靠外部的驱动。我要找到内心的火种。那个火种,就是“把AI写作当作修行”的决心。修行意味着,你要不断实践,不断摔倒,不断调整,但也意味着,你在每一次困惑里,都能更靠近答案一步。与其说这是一本书,不如说是我和AI共处的心路历程。如果能把这段历程写下来,它就不再是任务,而是礼物。送给自己,也送给后来的人。

想到这里,我心里忽然轻快了许多。那些“提不起劲”的瞬间,或许正是因为我在写一本我不想写的书。我不想写一本功利的速成书,因为它让我窒息;我想写一本哲学的、道的书,因为它让我自由。方向一旦明确,动力自然会涌出来。因为热情不需要逼迫,它只需要合适的出口。

也许过程依然艰难。会有懒散,会有拖延,会有无数次怀疑。但只要记得,目的不是钱,而是心法,我就能重新回到桌前。因为那时,我不是在完成任务,而是在探索。探索的过程,本身就是意义。就像一盏灯,在黑暗里摇晃,却一直亮着。

我知道,这本书可能要写很久,甚至几年。但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把时间浪费在一本不想写的书上。倘若能坚持打磨出一本真正属于“道”的书,那几年就不再是消耗,而是沉淀。沉淀出来的,不只是一本书,而是一套方法,一种思考方式,甚至是一次对自我的拷问。

所以,当我再坐回书桌前,我会提醒自己:别再想着钱,别再想着市场,而是去追问:AI辅助创作的本质是什么?人类在AI面前的价值是什么?创作的意义是什么?这些问题,就是我写下去的理由。它们让我兴奋,让我着迷,让我在一次次困顿后,依然愿意推开电脑,重新开始。

合十。如夜话,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