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最耗心神的事就是后悔过去和担心未来。

常常有人问，活得自在是不是要有很多钱，有很多朋友，或者有一个没有烦恼的环境？其实都不是。自在，是在此时此刻，你能安安稳稳地把眼前的事做好，把心放在眼前这口茶、这页书、这一段路上。只是，人多半做不到。你看，一天中静下来的时候，不是想起了三年前的一个决定，暗暗叹气，就是想到明天可能发生的不顺，心口一紧。过去像一块旧布，明知道沾满灰尘，还要拿出来揉一揉；未来像一锅没开的汤，硬要提前尝一口，烫了舌头。于是，不论是早晨的清风，还是晚上的灯火，都被这一来一回的思绪冲淡了滋味。

这习惯的根子，在心里那点不安。人心像一只猫，哪怕坐在炕上，也要竖着耳朵听动静。安全感不足，就想四处探头，找个威胁来“证明”自己没白担心。于是，大脑开始“走神”，走到未来去挑毛病，还特意挑最坏的可能当作眼前的敌人。好像天总会塌，哪怕蓝得像洗过一样的天，也要怀疑背后藏着乌云。反过来，对过去的后悔，也是一样的路数。你想控制自己的人生，想把所有选择都调成“最佳模式”，可人生又不是棋盘，你永远无法提前知道走哪步能赢。于是，大脑编一个故事——“要是当初我……就好了”。这个故事一旦美化，就成了你鞭打自己的鞭子。你以为自己是求真，其实是在编梦，编到最后，累的还是自己。

我常想，顿悟往往在最平常的一刻。比如泡茶的时候，水开了，不急着冲，先看壶盖上的蒸汽慢慢散去，那一刻，你忽然明白——你焦虑的，不是茶，也不是水，而是你想立刻喝到它的急。人生也这样。你担心的未来，绝大多数不会发生；你后悔的过去，那条“更好”的路根本不存在。所有的烦恼，其实是被想象放大的影子。影子会吓人，可它没实质，你一转身，阳光照过来，就没了。真正的当下，是唯一你能碰得到、改得动的东西。你一旦看清这一层，过去的懊恼、未来的焦虑，就像风里飘的烟，吹一吹就散了。

等你明理了，就会发现，人生并没有一个必须抵达的“完美我”。世上最好的状态，就是此刻的你，不是因为你没有缺点，而是你愿意为自己每一步承担。你今天做的选择，是基于当时你全部的能力、见识和心情的最好决定。承认这一点，你才会放下苛责，放下那个永远追不上的理想人设。人，不必躲避所有风险，也不用追求十全十美，只要朝着自己心里的方向，慢慢走，边走边调。别让那些虚构的敌人和幻象牵着你跑，把注意力收回来，听听当下的风声，看看此刻的光影。你会觉得，原来脚下的路，已经够你走得安稳了。

合十，如夜话，至此。

推荐阅读：《当下的力量》（艾克哈特·托利著，林俊宏译，方智出版社，ISBN: 9789861751442），书中以简洁平实的语言，引导读者回到当下，直面内心，从根本上化解对过去与未来的执念。